微笑散文：微笑

2022-01-27 微笑

　　坐在明朗的藍(lán)天下，聞著淡淡茶韻，嘴角微微上揚。我愛極了這又苦又甜的茶的滋味，恍如一段漫長的人生旅行。

　　自從出生開始，便如一壺透明的白開水。不知歡樂，不懂悲傷;沒有微笑，亦沒有淚水。我想，若是一出生就知道人生的苦痛，那我們會不會不選擇生命。

　　輕呷一口茶水，這苦澀的味道不禁讓我皺起了眉。白開水自從遇到了茶葉，便有了濃濃的苦澀。同樣，人生亦是如此。待到耳聰目明，知曉冷暖之時，便懂得了生命的苦痛。于是，在茫茫人海中，大多的嘴角都是下耷。上揚，似乎成了一個極難的動作。

　　輕輕搖晃著白色的瓷質(zhì)茶杯，看著金色一點一點蔓延。泡得時間越久，茶味就越濃。在人生路上走得越遠(yuǎn)，苦痛就越多。茶，需細(xì)品;苦痛，亦需細(xì)品。

　　史鐵生說，孩子，這是你的罪過，亦是你的福祉。

　　咽下茶水，口中雖然滿是苦澀，卻仍然有一股奇香。一股讓人回味良久、久散不去的奇香，令人懷念，令人追憶。

　　至此我想到了弗吉尼亞·伍爾芙，想起了蘇格蘭的鄉(xiāng)下，陽光透過玻璃窗色散出七彩的光環(huán)，房子里散溢著野雛菊的芬芳。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羽毛筆與羊皮紙發(fā)生摩擦，帶著一種特有的聲響。她的側(cè)臉姣美，嘴角上揚。她正寫著《奧蘭多》。我看著她，想起了那個癲狂的她，想起了她被病痛折磨得近乎休克，想起她選擇離開時的絕望。生命的苦痛有七分，她卻嘗到了十分。但至少她曾經(jīng)有過微笑，有過那一段屬于自己的寫作時光。

　　比起她痛苦時的模樣，我寧愿記住此刻的她，記住她此刻的微笑。盡管只有一刻。

　　我漸漸懂得，茶中的滿杯苦澀不過是生命前的苦痛，唯有奇香，才是永恒。盡管茶的芬芳如此淺淡，但它始終是存在的，始終在唇齒間四溢。

　　就算一刻，一次，一秒又何妨?至少我們可以記住共同走過的歲月，可以記住愛與時光，可以記住那一刻的微笑，可以記住滿杯苦澀中茶的芬芳。

　　生命中一刻的微笑，竟然讓我們甘之如飴，并愿意用一生的苦痛作代價。因為只有微笑，才是撫平心靈唯一良藥，也只有微笑，才是灰暗歲月里唯一值得回憶的似水年華。

　　作為一杯白開水，遇到茶葉后，雖然有著滿杯的苦澀，但只要有那么一縷奇香，便不枉來茶杯中走一回。而我們，只要在生命的苦痛里有一刻微笑，亦是不枉此生。

　　喝干茶水，看著杯子空蕩蕩的，似有些悵然。但唇齒間滿溢的茶香仍然在回蕩。于是，嘴角不禁上揚，為茶水，亦為生活。

　　生命太痛，生活太苦，但我至少可以坐在明朗的藍(lán)天下，泡一杯茶，細(xì)細(xì)品味苦痛，又在苦痛中回憶起往昔的微笑。然后，將嘴角彎成美好的月牙，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