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衣縮食的年代,為了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爺爺去往鄭州打拼謀生。
當(dāng)時,爺爺與奶奶剛結(jié)婚沒多久,他們沒有青梅竹馬的兩小無猜,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海誓山盟,只是經(jīng)熟人介紹,見過兩次面,就草草的結(jié)了婚。
后來,奶奶還上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可沒過幾天,爺爺卻決定離家打工。奶奶并沒有哭鬧著挽留,只是默默地幫他打理行裝,囑咐他在外要小心。
爺爺也是個不大會說話的人,沒有甜言密語,只是對她說:“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我對不住你,但請你等我回來!”奶奶握著他的手,哽咽著,微笑著說:“知道了,放心吧!”
這一等就是七年。雖然期間也曾發(fā)過電報,寫過信,可是那份依戀牽掛,怎能不刻骨銘心呢?
終于的`終于,一句“等我回來”變成了現(xiàn)實,爺爺實現(xiàn)了他的承諾,奶奶也好好地在等待他歸來。
這是在我十八歲那年的除夕夜,爺爺去世的前一年,他們所告訴我的。那晚,一家人其樂融融,大家都喝了點酒,爺爺一時興起,就在我的強(qiáng)力要求下,講起了那段心酸又溫暖的開始。奶奶當(dāng)時還特別不好意思呢。
我知道,那兩顆心的背后,有一份叫做等待的契約。
在我的印象里,爺爺一直是一個不拘言笑,嚴(yán)肅高大的人,可是那晚,我讀懂了他內(nèi)心最溫柔的可愛。
第二年后的冬至那晚,爺爺卻突然間走了,讓大家都猝不及防,離新年只一個月而已了?墒,他很平靜,自始至終,他都拉著奶奶的手,對她說:“我這一生對不住你啊,連走都走在你前面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奶奶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或許這一生,爺爺都未曾對奶奶說過一句“我愛你”,可是,就是有那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相信著對方。
那年的除夕夜,明顯冷清了許多,奶奶也幾度眼眶濕潤,可我知道,在奶奶的內(nèi)心深處,在我們每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爺爺其實一直都在。
如今,離爺爺去世已經(jīng)四個年頭了,奶奶很健康,每天都開開心心地活著。
因為我知道,此刻,他們?nèi)匀贿保有一份承諾,那份叫做“好好活下去”的一生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