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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故事

2024-02-18 [第七單元]成長的故事

  我和它的初見,大約是在六歲那年。三月的桃花爆滿枝頭,綠葉在花下時隱時現(xiàn),金色的陽光透過花葉間的罅隙灑在草地上。抬頭,是云蒸霞蔚;低頭,是綠草無垠。

  那時,我拉著母親的手,撒歡似的圍著它那兩人合抱粗的枝干轉(zhuǎn)圈。三月的春風(fēng)拂過粉紅色的花瓣,翩翩落在我們四周。

  這棵樹似乎是野的,獨立在大草坪的一端。后來聽打掃的爺爺說,這棵樹在這兒有五六年了,只開花不結(jié)果,也不知是誰撒下的種。除了他得空給澆澆水,也就沒有什么人管,過路人只當(dāng)是欣賞風(fēng)景罷了。

  再次和它見面,是與我朋友一起。矮處的枝丫有的已經(jīng)成了枯木,粉紅色的花瓣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它的樣子,已不似兒時那般熱烈。

  朋友是第一次來,見到眼前夢幻似的景象更是一番稱贊,說她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桃樹。我笑笑,沒有說話。手掌輕輕撫摸著枝干,不知為何,心頭多了一絲感傷。

  回去的路上,朋友還在不?滟澞强脴,我隨意應(yīng)付了幾句便不再說話。那一年,我大約十二歲。

  今年再去看它的時候,鼻子是酸的,我在它的旁邊坐了很久,看著那被砍斷的樹干,眼眶里的淚水不停打轉(zhuǎn)。我一直坐到了下午,直到遠處有個身影向我走來。

  “小姑娘怎么哭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我抬頭,認出他是那時打掃衛(wèi)生的老爺爺。

  我望著他和藹的笑容,平穩(wěn)了呼吸:“這棵樹……怎么被砍了?”

  老爺爺聽了,嘆了口氣,俯下身撫摸著上面的年輪:“枯了,就在昨天給運走了,這樹得有十多年了吧?舍不得啊,照顧它這么多年了,唉!真舍不得!”

  回家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落山,天邊的云彩被鑲上了一層金邊。遠處的火燒云五彩斑斕,若仔細看,云的形狀與那棵桃樹像極了。我沿路看著那朵云,帶著這份不明緣由的“愁”回到了家中。

  后來某天到超市買東西,這條小路,既熟悉又陌生。經(jīng)過那光禿禿的樹墩時,竟發(fā)現(xiàn)上面長出了新的嫩綠。原來,蹀躞千里的我最終還是回到了這棵樹下。

  一樹粉紅一片霞,一世浮生一剎那。人生一世,大多應(yīng)是起伏不定,偶爾的大喜大悲,也算是為短暫人生的白板抹上了些許色彩。

  那一次的成長,原來是大悲后的新生。那一剎的粉紅,原來早已烙印在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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