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散文

2024-10-29 散文

　　又到清明，回家的腳步依舊執(zhí)著。

　　去年，剛剛修得一條高速，正好阻隔了上山的路，幸好路還沒有通車，我們便能肆無忌憚的橫穿過去�？缭街虚g護欄時，妻子比我靈活的多，我反倒顯得笨拙，看來真需要減減肥了。

　　上山祭祖的人熙熙攘攘，像趕廟會一樣熱鬧，空氣中絲毫感覺不到兒時同樣場景里的那種悲愴之感。記得小時候，每次和大人上墳，女人們總是一屁股往墳前的地上一坐，傷心的淚水伴著哭聲便隨之而來，空氣頓時變得壓抑而悲涼，而今，這種場景已經(jīng)很久不曾見到了。只是每個墳頭上五顏六色的我們叫做“l(fā)u紙”的東西比往些年多了不少，至于lu字如何寫，我真心的不知道，也不愿去考證了，擺在墳?zāi)骨暗母鞣N風(fēng)味不同的供品比以前越發(fā)的多而全了。

　　來這里祭祖的大多都是妻子的本家親戚，相互間一見面總會有一堆噓寒問暖相互問候的客套話。其中也不乏有遠道而歸的，定要多嘮叨幾句方顯得親切溫暖一些。

　　岳父大人和我的祖母大人的墳離得不遠。算起來，老岳父離開我們已經(jīng)有十九個年頭了，妻子家里最開明豁達的一個人卻走得那樣匆匆，和妻子的結(jié)合多虧了他老人家的成全，就在我們的日子剛剛有些好轉(zhuǎn)的時候，他卻離我們而去，想起來心里總是有不少的愧疚的，尤其是妻子。穿過一片齊腰深的芒草地，便可見到祖母大人的居所，父親早早的就已經(jīng)將墓前的雜草清理的干干凈凈，我15歲那年和父親種下的兩顆油松，而今也長得高大蒼翠，成了此處的一個景致。

　　祖父母的墳三面環(huán)山，前面視野開闊，山腳下便是一條河流，都說這是塊好風(fēng)水，我雖對這些不是太信，但也很是欣賞這塊地方。說起來，這還是我的二舅爺徒步上百里，從河北走來給他妹妹看下的，就因為這個，舅爺和我的姑父還生了一場大氣。當(dāng)時我姑父已經(jīng)找當(dāng)?shù)氐囊粋€風(fēng)水先生給看好了一處穴地，可舅爺看過之后說啥都不同意。當(dāng)時我大概十一二吧，那時候我的祖父大人已經(jīng)去世三四年了。記得舅爺是個偉岸的老頭，一頭的白發(fā)背在腦后，一根并不太直的拐杖從不離身。聽說他是當(dāng)?shù)赜忻娘L(fēng)水先生，他來了之后的很多日子我都跟著他滿山遍野的轉(zhuǎn)悠，時不時的他會停下看看這里望望那里，一臉的專注。最終選擇了這個地方。從這個地方放眼遠眺，可以看見對面西山的三個山峰，一山高過一山，只記得他念叨過一句話：腳踏三岸，銀財不斷�；蛟S是對金錢的敏感吧，也便牢記在心了。真心的不懂風(fēng)水，在我看來，這僅僅是人心理上的一點安慰罷了。記得，當(dāng)時村子里有好多人想請他幫忙看看，他都婉言謝絕了，自從那次走后，他老人家在沒上來過。算起來他也仙逝好多年了。

　　我的父母是再老實不過的老實人了，地里的活計都需要在祖母大人的指點安排下才能做完，我打小幾乎是由祖母她老人家拉扯大的。她慈祥的容貌，她所做的一頓頓可口的飯菜，還有打在我身上的笤帚疙瘩，以及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的說教，都已成為永久的記憶了。

　　下山的路遠不像上山時好走。

　　在東北處的山洼里剛剛建得一處新墓穴，大理石雕刻的葬臉看上去很是惹眼，每個路過的人都會駐足觀望一番，在眾多夸贊的聲音里有位老者念叨了一句：墳修的不賴，倆老人沒好過一天。

　　聽到這里，我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妻子說：走哇，下山路不好走，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