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在《長恨歌》中揭露了唐玄宗沉湎于歌舞酒色的昏庸形象,影射出唐朝動亂衰亡的根由,甚至紅顏禍水的社會道德主題也暗含其中。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長恨歌》雙重主題解析,希望能幫到大家,更多精彩內(nèi)容可瀏覽(www.ruiwen.com/wenxue)。
白居易是中唐時期影響極大的一位詩人,他的詩歌題材廣泛,形式多樣,語言平俗易懂。伴隨著其顛沛起伏的一生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諷喻詩與感傷詩,而真正奠定了白居易在唐代乃至中國古代文學(xué)史上地位的還在于他兩部重要的長篇敘事詩——《琵琶行》與《長恨歌》。從這兩首詩的敘述過程中,可見詩人有意將抒情因素強(qiáng)化,聲隨情起,情隨事遷,升華意境烘托氣氛,可謂潑墨如雨,務(wù)求盡情。關(guān)于《長恨歌》主題問題的探討,歷來眾說紛紜,出現(xiàn)了愛情說、諷喻說和雙重主題乃至泛主題等多種見解,本文擬就此略述己淺見。
說到白居易詩文的諷刺意義與政治教化,“謂之諷諭詩,兼濟(jì)之志也;謂之閑適詩,獨善之義也。”(《與元九書》)在他的諷喻、閑適、感傷、雜律四類詩中,皆表現(xiàn)出尚通俗,重寫實的傾向。在唐代掀起新樂府運動時他主張:“為君、為臣、為民、為物、為事而作,不為文而作也”(《新樂府序》)。在《與元九書》中白樂天回顧早年的創(chuàng)作情形,“每讀書史,多求理道,始知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強(qiáng)調(diào)為詩為文當(dāng)體恤民情,補(bǔ)察時政,旨在“唯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堕L恨歌》開篇幾句短短的敘述,已毫無遮攔地顯露出詩人諷喻說教的面貌,以帝王妃子間的愛情故事作為文學(xué)題材本身就包蘊(yùn)著豐富的歷史寓意,何況唐玄宗又是唐朝歷史興衰轉(zhuǎn)折中的關(guān)鍵人物,因而在后世的品評中難脫“庸君”、“女禍”的歷史道德評判。而篇首一句“漢皇重色思傾國”就道出了李隆基的昏庸與好美色,“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對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楊妃嬌媚恃寵的姿態(tài)描摹,已暗示出紅顏禍水,美人誤國的后患。“云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將宮廷生活的濃艷風(fēng)流,奢華放逸暴露無疑,“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游夜專夜”則更是對唐明皇不理朝政,荒淫無度的譴責(zé)?傮w看來,詩歌起承部分辭藻華麗,極盡夸飾渲染之能事,頗帶淫樂足以亡國的諷諫之意。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懈怠朝政的唐玄宗沉迷于華清宮的纏綿。國不可一日無君,好景不長,“翠華搖搖行復(fù)止,西出都門百余里”已預(yù)示著一場動亂的臨近,命運終于懲罰了這對宮廷男女,終止了他們的尋歡作樂,歷史的悲劇無情上演,美人難逃“宛轉(zhuǎn)蛾眉馬前死”的厄運,只留下“花鈿委地?zé)o人收”的殘落,戰(zhàn)事漸息,當(dāng)李隆基一個人回到長安,憶往昔“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的無奈,而如今香銷玉隕,滿目瘡痍,剩下的只有失落與惋惜。昔安今危的強(qiáng)烈對比飽含著作者復(fù)雜的情思,所謂“長恨”,一半是國運衰敗的歷史悲嘆,另一半是對帝王貴妃曾經(jīng)白晝相伴而今生離死別的感傷。
在作品的后半部分,詩人逐漸收起對安史之亂與政治興亡的批判視角,轉(zhuǎn)而關(guān)注男女主人公的個體命運,敘述筆調(diào)也明顯地轉(zhuǎn)向了憂傷與抒情。“西宮南內(nèi)多秋草,落葉滿階紅不掃”,雕欄玉砌猶在,只是朱顏已逝,枯葉凋零,叫人不由地心生悲涼,“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玄宗睹物思人,肝腸寸斷。人皆有情,帝王應(yīng)如是。此時,詩人將筆下的人物置于了一個透明的純情世界,情感宣泄已然超越了帝王妃子的貴族光環(huán)。“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細(xì)膩的心理描摹已全然將身居廟堂之高的唐明皇塑造成了一位因痛失愛妻而思念成悲、夜不能寐的凡夫形象,皇宮佳麗的豪奢艷情也瞬間幻化成了人間普通男女最為平凡的兩情相悅、兩心相廝?蓱z自古紅顏多薄命,“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孑然一身難掩心中淚,令人想起“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晏幾道《鷓鴣天》)的凄愴離苦與纏綿相思,同是一場迷離惝恍的夢。“樓閣玲瓏五云起,其中綽約多仙子”,“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更是將李楊綿綿無絕的愛情蒙上了一層虛幻的浪漫氣息,留給世人的只是一段因真愛而越生死,重逢在天上的戀人傳奇,他們用“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旦旦誓守演繹了長“恨”綿綿的悲壯美。
古往今來關(guān)于李楊愛情題材的敘述在文人的筆下不斷漸進(jìn),展現(xiàn)了一段跨越時空的不斷被隱喻和升華的情愛秘史。元雜劇家白樸的《梧桐雨》一曲“秋雨梧桐葉落時”拉開了一幅凄楚孤寂的畫面,紅顏已逝,一夕夢中相見,為梧桐雨聲驚醒,追思往事,惆悵萬分,雨滴人心碎。清代洪升《長生殿》又從痛惋情緣的美學(xué)視角重塑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例言》云:“后又念情之所鐘,在帝王家罕有,馬嵬之變,已違夙誓,而唐人有玉妃歸蓬萊仙院,明皇游月宮之說……”乃認(rèn)可這份釵合情緣,在《傳概》中更是感嘆:“今古情場,問誰個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誠不散,終成連理。”
白居易在《長恨歌》中揭露了唐玄宗沉湎于歌舞酒色的昏庸形象,影射出唐朝動亂衰亡的根由,甚至紅顏禍水的社會道德主題也暗含其中。一曲悲歌飽含對盛世衰亡的長恨,更流露出對人世間“天長地久有時盡”的無限感傷,是美與刺的和諧統(tǒng)一。無論是白居易的《長恨歌》,還是后人白樸的《梧桐雨》,洪升的《長生殿》都不約而至地歌頌了李楊愛情的美好與可貴,體現(xiàn)了“重情”與“貴情”的男女情愛觀,借歷史之殤呈一段佳話,贊頌美好真摯的愛情,這是通篇毋庸置疑的主題之一。一曲終成怨,此恨綿綿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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