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秋天的涼意和蕭索初步展露出來,早上和 傍晚涼爽,中午出會兒太陽,一下又燥熱起來,給人一種夏天沒過的錯覺。頃刻來場秋雨,便要忙著找外套了。到底是中秋了。
微風(fēng)細(xì)雨中秋,在房間的我待不住了,趿拉著拖鞋出了門,向著房前油綠夾雜著金黃的稻田而去。涼爽的秋風(fēng),飽滿的稻穗,淡淡的青草味,置身其中,人都要醉了。
“春江水暖鴨先知”,城市對季節(jié)的轉(zhuǎn)變格外遲鈍!只是隨著氣溫的變化,水果攤上水果的變化,以及某天猛然一翻日歷,這才發(fā)現(xiàn)某個季節(jié)的悄然過去!換作平時,眼前可見的綠,似乎只有綠化帶,常年基本不變,缺花少草,同時缺少了應(yīng)有的溫度。
一望無際的黃綠中,夾雜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凸起物(墳?zāi)梗瑹o邊卻有盡。在這片土地勞作的人,最終也會在這長眠,生于塵土,歸于塵土。白天尚可安然看著,呼吸這里的青草味,看著眼前的黃綠,期許著豐收。很快,我走到了河邊,那條與村莊平行的'小河,常年不斷流淌的河水,滋養(yǎng)了村莊,也成了村子少有的幾個風(fēng)景之一?v觀歷史,文明總是隨河流而發(fā)源,斷了流的河,文明隨之休止。自那條水泥路修好之后,我就愛上了這個地方,有事沒事,常往這邊跑,看流淌的河水,釣河中的魚,想心中的事?蜁ⅲ,花會開,葉會落,眼前流淌河水積聚的一方“凈土”不會改變。
初春有破土的小草,盛夏有油油的水草,中秋有飄落的樹葉,隆冬有無盡的落雪,蜿蜒曲折,莊重 嚴(yán)肅。
內(nèi)心的躁動,驅(qū)使著著前行的步伐,不安的我疾步行起,有方向又沒方向,不知不覺間,到了東埂。對小時候來說挺遠(yuǎn)的地方,這時候不費(fèi)什么勁就到了。路修好了,人長大了,遠(yuǎn)方更遠(yuǎn),回憶更長。海浪擁抱著藍(lán)天,我還擁抱著昨天。
由于下雨的緣故,放牛羊的人們紛紛牽著牛羊回來,牛羊沒吃夠草,左右亂躥,不愿回去,“牧民’匆忙扯著繩子,舉起鞭子,急著回家。風(fēng)雨中,慌亂了歸去的人,缺了從容,乏了淡定,只想快點(diǎn)到家,雨涼了點(diǎn)。衣著單薄的我,引起了“牧民”的注意,“到底是年輕人,“火氣”大,穿那么少,傘都不打,跑來瞎轉(zhuǎn),我回去都來不及。“
換個時間就好了,夕陽西下時分,牛羊吃飽了草,緩緩歸去,人們從容的牽著繩子,時不時地看眼夕陽,在夕陽落山前,回到家。儼然一副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的“田園牧歌”畫面,會留畫家駐足,詩人忘我,游子思?xì)w,路人沉醉。我常在傍晚沒事兒的時候往這跑,趕廟會一樣趕“放牧歸去”畫面。趕上了慶幸滿意,趕不上了釋然,他們到家了,也就好了,夕陽沒落呢!
小時候我也放過牛,不多,就一頭,我那時也是個小“牧童”。黃牛我騎不上,也不敢騎,怕它蹬我。就那么牽著繩子,到地方了繩子栓樹上,牛吃草,我玩耍。天快黑了,牛吃夠了草,我也玩夠了。夕陽下,一小孩兒,一黃牛,現(xiàn)在看來挺有詩意,對當(dāng)時的我而言,是生活,無關(guān)悲喜。這倒讓我想起了卞之琳先生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
看風(fēng)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對于那些下著雨,沒帶傘卻步履緩慢任憑雨打風(fēng)吹的人,我打心底敬佩,風(fēng)雨從來躲不過,既然躲不過,不如坦然面對,不過事后換身衣服而已。這樣的人,至少是個明白人,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想法,不太在意別人想法。十全十美活在別人眼中的,從來不是人。世人有世人的眼光,下雨就該躲,下大雨了更該躲,分快的躲。你看那個ZZ,淋得跟落湯雞一樣!
云歇霧散,牧人牽著牛羊歸了家,燥熱的心平靜了下來,步履漸緩,家在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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